第6章 大理寺办案
许四也不知道是去哪里报官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回来。
周围的村民围得越来越多，叽叽喳喳个不停，姜离站在残肢的跟前仔细的琢磨着……
“起来，起来，靠边。”许四像个杂碎小走狗一样给官爷开道。
姜离回头，上下打量这官爷，身形高大，面目俊秀温润，约莫二十几岁的样子，语态严肃道：“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退下。”
村民们一听是大理寺的人，立刻就退了三步，谁人不知大理寺不比寻常衙门，那可是只属于朝廷的机构……
“官爷，就是这儿了。”许四一脸谄媚道。
男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并未退后的姜离……
身旁的护卫对连忙驱赶道：“一边去。”
姜离象征性的退到一边，男子看着残肢，道：“谁发现的尸块？”
“回官爷的话，我是这家屠肆作坊的掌柜，是我家的伙计发现的。”
“人呢？”
男子环看四周。
“发现人是张婶，被吓到了，你问我也是一样，我也在现场。”
男子眸子微眯，停顿了片刻，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那你倒是说说吧，姓甚名谁，如何发现的尸体。”
“我叫姜离，是这里的伙计，发现残肢是在这个猪肉堆里。”姜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隔着手帕，将残肢拿起，男子见状马上向后退了三步。
这大理寺的官爷似乎是个新人，怎会如此怕见到尸体，而且还会让她这个“闲杂人等”碰残肢……
姜离继续说下去。
“残肢目测女性左手，指甲全无，推测死亡是在三至五天，根据断裂处的肉芽来判断，这只手是死后砍下来的。”
全场只听姜离一人在这说话，其余的人都愣住了，包括这位官爷在内。
“你是仵作？”男子的语气似在嘲讽一个不自量力屠肆作坊屠夫的语气。
姜离并未理会来自男子的嘲讽，反而问道：“那你是官爷，为何还会如此害怕尸体？”
“本官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陌云渊。岂容你质疑？”
陌云渊？
难不成就是那个当朝丞相陌恒之子？
姜离觉得，一看就是个关系户……
陌云渊直接无视姜离，对着身后的带刀侍卫阿锦说道：“带着人，先找一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残肢，把现有的全部装起来，大理寺仵作未到职，先带到临近的广玉县的衙门让仵作验尸。”
“陌大人不必去广玉县了，广玉县的仵作就是在下，如今赋闲在家当起了屠户。”姜离微微一笑道，陌云渊看着这个男子打扮的女人，心里还真没想到……
她真的是仵作？
看她说的还算专业，远水解不了近渴，试一下也无妨……
陌云渊思虑片刻。
“那好，去里面屋子验尸，本官也想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说罢，姜离一人走进了一个清净的地方，陌云渊紧跟其后，让阿锦把周围的人都遣散……
经过大理寺的人的努力翻找，总共在这家屠肆作坊里找到了十块儿残肢，刚好能够拼凑出四肢，没有躯干，没有头颅……
这对于确认死者生前的身份以及活动范围有了很大的影响。
皮肤白皙且身材匀称，这应该是个风情万种的女子。
姜离仔仔细细的看着每一块残肢，似乎发现了一些问题，陌云渊看着姜离，眉头轻皱的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姜离总觉得很怪异……
特别是伤口切面。
“拼凑出的残肢就是这个样子，女子，指甲全部不见，虽然皮肤溃烂，但是根据皮肤的弹性以及紧致的程度来看，应该是个妙龄女子。”
“除了这些呢？”陌云渊似乎对这些并不满意。
“伤口切面有问题。”姜离肯定的说道。
“说来听听。”
姜离清丽的明眸扫视了一下这些个尸块，缓缓答道：“陌大人也看见了，这些尸块总共是十块，不过在张婶的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左手手腕之上，手肘之下的这一块被剁断了，所以是十一块。”
“接着说。”
“尸块已经开始腐烂的迹象，不过根据切面的肉芽，以及皮肤切面来看却不一样。其余的都是死后被剁了下来的，而左手连接肩膀的这一块明显有当时已经喷血，以及红肿的迹象，说明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砍下来的，切面光滑平整，一刀砍下，未曾犹豫！”
姜离将自己所看到的，全部说了出来，她倒是觉得，这人也真够残忍的了。
这是有多大的仇怨，能下次狠手。
陌云渊听了姜离的话，起初是半信半疑，不过仔细的观察之后发现，确有不同……
“那本官可不可以猜测……是先砍的左臂之后，死者才失血过多而亡，接着，砍断了四肢。”
姜离点了点头，道：“也不排除，不过躯干没找到，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姜离不明白一点，为何要活着的时候砍断手臂，是为了折磨吗？指甲又为何全部拔掉……
陌云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姜离，道：“你的结论，本官记下了，只是没想到，你还这是个仵作。”
“我想将这句话理解为陌大人对我的夸奖。”姜离扬唇一笑，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当上了屠夫之后还能兼职仵作。
“随便你，剩下的事，就不由你费心了。”
陌云渊破案心切，这是自己上任之后的第一个案子，必须认真对待，也让他那个老爹看看，自己不靠他，依旧可以……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寻找躯干和头颅，尽快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屠肆作坊的掌柜算是傻了眼，自己家的猪肉为何会混进这么多的尸块，这猪肉还怎么卖……
全村人都知道了，就要等着倒闭了。
然而他把一切都赖在了自己的这几伙计的身上，许四说自己害怕，直接就撂挑子不干了。
张婶和姜离站在老板的面前，掌柜气的的那一脸的横肉都快甩了下来，狠狠地说道：“出了什么问题，找我就好，找什么官府，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我的屠肆作坊怎么办？”
张婶刚刚缓过来不少，被他这么一说，竟委屈的哭了。
姜离冷眼看着老板，说道：“那可是人的残肢，怎能草草了事？”
“我管你什么残肢，现在我的生意怎么办？”
果然人心都是凉薄的，更是黑的。
姜离的这份差事算是又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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