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少爷当侦探
“趁热吃吧。”
“谢了。”沈瑜很是满足的拿过一块野菜饼咬了一口，野菜的清香味与糖汁儿的甜味很相衬，野菜淡化了糖的腻，而糖引出了野菜的清甜。沈瑜很喜欢这个味道，两种看起来不怎么搭的味道碰撞在一起，让沈瑜觉得无论吃多少都不会腻。
她拿着纸包朝顾敛那里递了递，说道：“一块儿吃吧。”
“我吃过饭了。”顾敛说完，看着沈瑜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好像还应该说点什么。
类似于……为什么要给她带这个野菜饼。
细细想来，那时也就是脑袋一闪而过了前几日沈瑜与他一起吃饭时随意说的一句‘很喜欢’，他便顺手给她带了几个。
没错，就是顺手。顾敛心里想着，也就是这样，简单到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了。
“我就当是看到竹筐里的野菜饼，就带了一点过来。”顾敛将话说的很淡然，就像自己能有这样的举动都是不经意的，“若是没吃够，我还可以陪你去有味堂吃点别的。”
顾敛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很正常，他目光再落去沈瑜身上时，发现沈瑜正全身心的盯着那野菜饼。
在顾敛看着她的时候，沈瑜突然间停了动作，顾敛心一惊，又立马变回了最开始他觉得很正常很淡定的样子。
顾敛用手抵住自己的额头，自己也算是明白了，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在听。
“对了，刚刚遇到我爹了。”沈瑜抬头去看顾敛，唇上还留了一点亮亮的糖水。
“沈掌门回来了？”
“嗯，他去了戒律堂，让我们两个待会儿就过去。”沈瑜将没吃完的野菜饼又好好地包起来，放进了怀里，“我们现在过去吧。”
顾敛点点头，便也随着沈瑜出发了。
戒律堂在梅居，是虚无之境中最为严肃的地方。戒律堂的院子里种了一株问心柳，是虚无之境还没有建立时就已经生在虚无山上的。传闻问心柳是上古时期审讯的神物，能鉴别人的真话与谎言。
但时至今日，问心柳虽还存活着，但原本金色的柳枝已经变作了寻常柳树的淡绿，早已经没了昔日的神力。沈惟将虚无之境的戒律堂选在此处，是给神物一个静逸之地，也是想在问心柳下作以最公正的判决。
徐何被带到虚无之境后先是昏睡了几天，清醒后被一连问话了几次都问不出个什么有用的东西。他献祭了嗜血兽，本就已经活不了多久。药堂的人没少给他灌吊命的药材，他抵死抗拒，也就是挣扎不住的时候勉强喝下一些。
沈惟对他也没有办法，在听完戒律堂徐长老的大概叙述后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他亲自去看徐何，徐何只是笑，无论问他什么，他也不答一句话。
“掌门，此人若是归于修仙门派，那可否让各个门派来认？”一个年轻些的长老提议。
沈惟听后摇摇头，答道：“不可，此人违反了仙门戒律已是钉在铁板上的事情，哪里敢认？平添麻烦罢了。”
“这……”
正是几个长老不知所措时，自外面来了个弟子。他朝沈惟以及周围的长老行了个弟子礼，才又恭敬的说道；“掌门，各位长老，顾敛师弟与沈瑜师妹来了。”
“让他们进来。”
“是。”
弟子乖乖应道，退身出去后，将等在戒律堂外的顾敛与沈瑜带了进来。
顾敛在来的路上说了一些有关徐何的情况给沈瑜，在沈瑜昏睡的那两天，顾敛被请到过戒律堂将他们在郑家村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从顾敛的话中戒律堂对徐何的身份有所推测，但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此番沈惟急着回来，也就是处理此事。他们也很清楚，徐何活不了多久，若是成了死人，就真的很难再寻到线索了。
顾敛与沈瑜二人进来时沈惟以及几个长老都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引他们进来的弟子带着他们二人坐在了右侧的椅子前，便退了出去。
“先坐。”
听了沈惟的话，两人便坐下了。
沈惟道：“阿敛与徐长老说过的话我听过了，事情我有了大致的了解，我在此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二人，你们两个可以商议之后，再回答我。”
“是。”
“怎么发现他的？”
沈瑜道：“我们本就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盯了很久，看到前面闪过了黑影。过去之后就与他打起来了。”
“这次打斗是在你们没有交流之前？”
沈瑜点了点头。
“可还记得他的招式？”
这下沈瑜闭了口，不知道怎么说。最开始迎上去的是她，但要问她那人是个什么打法，她真的印象不深。
正是沈瑜在尽力回忆时，一直没做声的顾敛答了句：“我记得。”
沈瑜很是惊讶，她转头去看顾敛时，见顾敛表情极为淡然。
“我能演示一遍。”
顾敛说的第二句，让座上的各位长老都哗然了。沈惟点头示意，顾敛则是站起了身，面向着沈瑜说道：“你记得你自己的招式吗？”
沈瑜点点头。
“那你随我一起。”
两人一道站在中间最空旷的地方，顾敛在左，沈瑜在右。那时沈瑜是从对面的屋顶踏着轻功来的，刚落地，握着短刃想要朝他胸口去划，却被徐何用剑挡住了。
然后在徐何大骂了沈瑜一句‘小丫头片子’后，沈瑜便率先迎了上去，打的有来有回。
沈瑜与顾敛都是空手，但做出了一副握着武器的姿势。虽然没有完全一致，但沈瑜看着顾敛将自己的招式一个个接下，与那日徐何攻势也差不多。
不由得在心里多了几分佩服。
一直到顾敛夺过沈瑜的短刃，沈瑜的动作做完，便停住了。
她还刻意将手往右侧歪了一大截，顾敛见到她这个姿势便也收了身法，倒是让座上的几个长老有些没看明白。
“这时候就是我夺过了沈瑜手中的剑，然后趁徐何迟疑将他背后的幼童接下来了。沈瑜则是打开了师傅给的锦囊，用里面的金蝉丝束住了徐何。”顾敛说道，“他的身法大致是如此，我留意看了。”
当时顾敛留意也不过是想了解敌人的习惯，为自己能一击制胜做个铺垫。但在此番却也成了不小的妙用。
“各位长老可有什么看法？”沈惟环顾四周，表情中带了几分沉重。
坐在沈惟左侧的那位长老站说道：“回掌门，在几个较大的剑术门派之中，我觉得方才顾敛所使用的招式偏向于鹤州乌山派的风格。”
“鹤州乌山派应是有自创的携灵之法，所以在剑术之上没有过多的防守，我也同意徐长老的说法。”
几个长老说了自己的想法，沈惟都只是颔首，没有多说。他将目光又落在沈瑜与顾敛身上，问道：“你们如何看？”
“顾敛曾问过他是不是鹤州乌山的弟子，他没有明确的答，只是说‘名声也不比虚无之境差吧’，我觉得此话有疑。门派之下的弟子应当是在门派的名册里面查得出来的，可否去寻有无名叫‘徐何’的弟子？”
顾敛道：“不妥，此事有关门派之间的事务，若是虚无之境直接派人去问，没查出来个所以然，倒容易让她们扣上一个污蔑名门正派的帽子。我觉得应当握住实质性的证据，再去那个门派询问也不迟。”
顾敛说的没错，此时不宜草率，不能带着整个虚无之境往火坑里跳。座上的沈惟以及几个长老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讨论，未有多言。
正是拿捏不定时，沈瑜环着双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徐何的剑不是神兵吗？神兵出自柳武门，能不能去柳武门一探究竟？”
虽然知道柳武门不问各大门派的事务，那几个长老脾气虽然有些古怪，但倘若是一个正经门派拿着神兵去寻个线索，可能、应当、或许……能有个结果吧。
沈瑜朝着顾敛笑，她记得当时墨才在她手里，用金蝉丝绑着，徐何也召不回去。那么重要的东西，顾敛肯定是带回来了。
只是顾敛目光闪烁了几下，低声与沈瑜说道：“墨才我没能带得回来。”
“啊？”沈瑜没听明白什么叫没能带的回来。
“它消失了。”
顾敛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亲眼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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