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2）
夜色如水，街道灯红酒绿蓝黄黑。
两人各自心怀苦水，越说越是觉得心里苦的不堪言。
吃着吃着，方言越发觉得味如嚼蜡，于是左大手一辉，右手拿着筷子猛地戳着桌子喊道：“服务员，我们要上酒，对，白酒！”
“吓……”杨小乐听的心肝儿一颤抖，立马捉住了方言的肘子道：“言言你不要命了，大晚上的喝什么酒！”
方言两眼发红，只见她眼珠子朝杨小乐一瞪，一通话就噼里啪啦的下来：“晚上不喝酒用来做什么？难道你还怕我喝醉了不成？我家有头狼随时揣着一把刀不晓得是要将我慢慢切了还是捅了，我喝点酒回去壮壮胆找他干一架好让他知道那地方总是我的地盘不行啊，当年要不是你为了她在我面前抱着我哭的要死要活的误导了一场，我们还能走到这一步？都成分外眼红的仇人了都，你还想怎么样？继续学当年一样拍拍屁股走人？”
“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子，我根本不知道……”
杨小乐脸瞬间的白了下来，平时穿上警服培养出来的一身英武之气荡然无存，只见他果断地钳住方言的说制止道：“言言，咱们还是不喝好了，你喝醉了又要我送你回去，何少君看到又要误会的，咱们好好吃完就回去好不？”
说完，还一边朝着端着酒上来的服务员连连摇头。
被何少君折腾了一天的方言心里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和委屈，正想着找点酒发泄一下，如今见杨小乐出来阻挠，哪里肯，她摔着头瞪了服务员一眼，用眼神示意将酒放下，然后又虎着脸朝着杨小乐骂道：“杨小乐我跟你讲你今天不让我喝你就别打算我能认你这个哥哥了！”
杨小乐怔住，眸子里闪过一丝的黯淡，他随机松了松手，撇了撇嘴巴：“说了跟没说一样，反正你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叹了一口气，索性心里一横，反正横竖一刀，方言决定的事情不想对着何少君解释，他也是不敢私底下找何少君的，要不然方言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见他了，正拿起酒瓶子倒酒的时候，方言的手机响起。
方言被突然想起的声音吓住，差点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捞出手机一看的时候，原本一腔的怒意顿时化作一腔的委屈。
委屈之后，头脑顿时也复归清明了些，她低着头思考了几秒之后，慢慢地拿起手机。
“姚大富啊姚大富，你今天都死到哪里去了啊，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啊！”
隐约感觉方言的委屈的身影，姚大富眉头一皱，立马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现在才刚到家，是不是那何什么的找你麻烦了？”
方言咬了咬嘴唇，扯出一丝苍白的狰狞的笑，说：“是啊是啊，我和他原本就是认识，校友，校友知道不，他还是我的师兄呢，他那天是跟我开玩笑的，我上午请他吃一顿就扯平了，你说我都请他吃饭了他还好意思找我要赔偿啊……”
姚大富有些的莫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只好摸着头问：“那你刚刚怎么回事？还有上午好像也打了我电话。”
方言摸摸额头，将额角的青筋摁了回去，龇牙咧嘴的说道：“是啊，本想着找你一块出来叫你这个大款买单的，结果你不在，我是肉疼我那几张毛爷爷不是……”
“方言，钱乃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就……”
“滚，你们有钱人永远不懂没钱人的伤悲，好不残忍……”
方言骂完姚大富几句就立马关机，抬头一看，正好看见杨小乐一脸懵懂的看着她。
杨小乐手里还拿着酒瓶子，欲开不开的，很是迷茫的问方言：“你还需要来点酒么？”
“唉……”
叹了一口气，心里总归还是平静了些，脑子也开始清醒了些。
方言摇摇头，轻轻地的说道：“放着吧，虽然不确定那个人到底真在还是不在，喝了酒回去总是不好。”
气氛归为沉默，原本欲言又止的杨小乐不只能默默地将酒推到一边，低着头重新拾起筷子夹了一个丸子，丸子在筷子盒盘子里头滚了滚，杨小乐又夹了一次，但那顽固的丸子还是滚了几滚。
反正也无心再吃，他索性放下筷子，抿着嘴唇好一会才望着方言轻声道：“你就没有打算跟他解释一切，或者，我早就该去跟他见一面说清楚的……”
方言继续摇头：“都过去了，现在才想到去解释有什么用？要能解释早三年前不是就好了？”
“要是……”杨小乐低头，“要是当年我不听从你的执意去找他说清楚，也许你们根本就不是这副模样……”
方言觉得头疼：“算了，都过去了，再说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孽缘，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不晓得又会闹成什么样……”
“这样一来，是不是有复合的机会？”杨小乐眼中突然闪着一道光，亮晶晶的。
方言觉得那眼里的光芒过于的闪耀，连连摇头。
杨小乐的眼神复又暗淡下来，斟酌了再三道：“言言，他这样欺负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搬到我那里去住？”
方言眉头一跳，眼神一冷，复又冷笑了一声：“哥哥？你觉得，当初老爷子让我出来了，我还能再回去么？”
“可你毕竟还是杨家的人……”杨小乐将头低的更下了：“当初是老头子的不对，他到现在都很后悔，言言，你就当真不打算回来，或者，不打算原谅杨家么？”
原谅？这种事情，还能分得清谁对谁错？倘若老爷子他们当初不会，何来这样的结局？
脑海中闪过某些片段，方言猛地闭上眼睛，然后昂着头甩了一下头发，站起身冷冷地说道：“杨小乐，很晚了，我该回去了，送我回去吧。”
说完，便大步的转身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方言复又转头对着正在起身的杨小乐说道：“杨小乐，明天晚上芦苇就要回来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吧，别想着我能帮上你什么，我顶多是多会替芦苇多给你两刀…………”
杨小乐不说话，苦笑着摇着头起身。
方言转身大步的走去，可是没迈出去一步，心里却如一把刀子在来回的割着着，又如同翻倒了一瓶五味瓶，各种味道轮番上阵，在心里头翻江倒海一般。
方言咬着嘴唇，一个声音在心里不断的循环着：血肉亲情哪有那么多不值得原谅的，不管是怎么的错，一个巴掌都是拍不响的，不是我不愿意原谅杨家，不是我不愿回去，只是这么多年了，连自己也害怕了，后来因为自己不知情而接触了何少君，也不知道他家与自己家的恩怨，倒不如正好趁着你的事情来了断，这不是正好的吗？
可是，为什么，三年都平静的过去了，如今他何少君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方言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的还有很多。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杨小乐将方言送到门口，方言提脚就走。
就在她准备关车门的时候，杨小乐终于发话：“言言，其实，我经常想，老爷子们之间的那场战斗，都已经过去了，如果真的喜欢，你也何必这样，解释一番也许也是好的……”
慢慢地扭过头，淡淡地看着杨小乐好一会，方言笑了：“杨小乐，也许真的只有我们才会将事情想的这么美好，我也但愿真的能如同我们这般的美好，最好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回去吧……”
关上车门，方言迈着步子让到一边站立，并不急着上楼，她似乎要看着杨小乐将车子开走才放心。
很快灯光渐远，引擎声也变得隐约，方言还是抱着手臂站在那处黑暗中，一动不动，像是一个雕塑。
不远处黯淡的路灯均过来一些扑在她脸上，越发衬得她面无表情的脸色的阴暗，方言抿着嘴巴死死的盯着某处。
那里分明站着一个人。
修长的身影大半部分都隐匿在暗色了，若不是那忽明忽暗的一点暗红光，方言也不会注意。
何少君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然后抬起脚将烟火踩灭，慢慢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只见他将双手插在裤兜，神情闲闲的走到方言面前，还笑了笑说道：“不上去？”
“嗯？”方言恍然，怔怔地看着何少君。
为什么何少君的这表情就像等老友去散步一样，那语气也跟“嘿，你回来了呀”一样自然。
还有，为什么，他不是见到杨小乐了么？他不生气？不觉得愤怒？不应该怨恨的吗？为什么他可以显得如此淡定，也如此地无睹？
见何少君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方言有些目瞪口呆的回瞪着何少君，他这样的神情，是不是又在盘算着什么？
良久，方言小声的问道：“你都看到了？”
何少君“啊”了一声，回头看了看杨小乐离开的方向，点点头：“都看到了。”
为什么没点反应？不该愤怒？方言复又盯着他看了一会，仍是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心里更是虚的很，低了头含糊的“唔”了一声。
“你还打算上去？”何少君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又是“唔”了一声，方言低着头转身就往前走。
走了几步，却不见后头的动静，不由得回头一看，却看见何少君仍是笑笑的站在原地。
方言“咦”了一声，脱口而出：“怎么？你不上去？”
看着何少君越发勾起的嘴唇，方言才意识自己说这话的没头脑性，就在方言掩着嘴巴尴尬的时候，何少君偏偏看着她笑着说道：“原来你这么希望我上去？”
自知失言，方言眉头一皱，偏过头低声说道：“你不是已经搬来了么，不是说要住在我家么……”
“是么？”何少君笑了笑，“好想是这样，不过，我看你你这么热情的邀请我上去，我觉得你一定对我有什么图谋不轨……”顿了顿，朝着方言眨眼睛，“我想我今晚还是不上来了……”
方言忍不住抽嘴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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